张立文:《红楼梦》中的茶道和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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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应该看过《红楼梦》吧?《红楼梦》第41回里讲,有一天贾母领着刘姥姥吃完酒肉吃完茶就到了妙玉住的栊翠庵,妙玉赶快把她们接进来,贾母就说“我刚吃了酒肉,你这里是有菩萨的地方,是不是会冲到你了,我们就坐一会儿喝一杯茶就走”。妙玉就煮了一杯茶奉给贾母,贾母喝了半杯后就递给刘姥姥让她尝尝看,刘姥姥一口气就喝完了,贾母问她怎么样,刘姥姥说“太淡了,要是煮浓一点就好了”,这个时候大家就都笑起来了。
大家可以想一想这个问题:贾府里的人们为什么笑刘姥姥的话?
这个时候妙玉拉着黛玉和宝钗到里面去,宝玉也跟了进去,妙玉另外煮了一壶茶,拿出了两只价值连城的茶杯。一只茶杯是晋王恺的珍玩,苏东坡在上面题了字“元丰五年四月眉山东坡见于秘府”,王恺玩过的东西,苏东坡又有题字,现在这东西还有吗?想来可能也找不到了。这个时候妙玉又把自己日常用的绿斗玉茶杯给了宝玉,大家想想,难道栊翠庵里就没有其他的茶杯吗?为什么要把自己用过的茶杯给宝玉呢?
宝玉可能也没太领会到妙玉的意思,他当时就有点不满意地抱怨:世法平等,为什么给黛玉、宝钗两个人用的就是那么好的杯子,给我的就是俗器?妙玉就说不是我讲诳语,可能你们家还拿不出这样一个杯子出来。宝玉家里是皇亲国戚,红楼梦里写了两百多次喝茶的东西,妙玉还说他们家拿不出来这样的杯子是什么意思?妙玉真实的含义是什么?
黛玉就问妙玉用的是什么水,妙玉说这是我在蟠香寺的时候从梅花的叶子上收下来的雪水,只接了一坛子,埋在地下五年了才拿出来,今年才拿出来,给你们喝的是第二次。大家可以想一想:茶是寒性的,雪水应该是寒性的,埋在地下五年肯定也吸收了不少寒气,这个茶给黛玉喝,而黛玉是弱不禁风、体弱多病的人,身体也是寒性的,她喝这个茶合适不合适?
就这么一段,刘姥姥说茶太淡了,大家就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妙玉把自己用的茶杯给宝玉喝,然后把雪水泡的茶给林黛玉喝,这合适不合适?从这一段里我们就可以看到想到很多问题。书里面有的东西文字上是没有的,我们看书时应该从字里行间读出更多的味道,这也是我本人读书的一种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