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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烽:《民间茶语的隐喻解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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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中国人民大学茶道哲学研究所举办的系列讲座“哲学家茶座”自开办以来,得到了众多中华茶道爱好者的关注,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第八讲的主讲人为浙江农林大学茶文化学院院长、教授王旭烽老师。她是国内资深茶文化研究者,获得了多项国家级奖励,并多次代表中国到国外传播中华茶道。因篇幅较长,我们将分六个部分报道王老师讲座的精彩内容。


  

作为一个中国文化的热爱者,我从骨髓里面热爱中国文化,和这种热爱的方式来表达对祖国的情感,可能也完成了自己。

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民间茶语的隐喻解析,是一个比较接地气的题目。2018年1月8号开始我要去美国几个地方,去纽约、费城、波士顿,最主要的是去亚特兰大。我们有一个和美国肯尼索州立大学孔子学院一起合拍的茶的纪录片,去年获得了六个艾美奖,所以他们今年请我带一个团去。他们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居然在校园里面给了我们25亩地,让我们去建中国茶的园林,我就作为一个总策划、总撰稿人、总负责人带团过去。到那里的每一个地方都要讲一讲茶文化,包括到旧金山,这样我就选了一个题目叫做“中国茶语”。

我最早调到大学以后,最早做的叫“中国茶谣”,很多人知道我最早到浙江的时候是做中国茶谣,它是茶文化立体的呈现,将近两个小时一台大型的集音乐、舞蹈、功夫、朗诵、民谣、茶礼、快板、话剧集一身的舞台文化呈现,首场演出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后来中国茶谣就成为了一个文化核心,拓展为课程、教材、舞台剧,又拓展出一个茶礼队,后来又拓展出一个大学生创业平台。这次我准备推出一个 “中国茶语”,它是更趋向于民间的一种茶的隐语的语言,用茶的特有的一种表达方式来传递中国文化。这个东西其实并不神秘,大家不要觉得它是一个高深的东西,它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只不过我们是不是用这样的文化视角去解读它而已,因此我这个题目就变成“隐语的解析”。

我们首先来解释一下“隐语”,隐语也有一个大的范围和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从大的范围来说,我们从《诗经》里面的风、雅、颂、比兴这个角度来说,“比”里面已经有隐语的成份了。近现代的“隐语”有一个概念的定义,“是指某些社会集团或者群体,为了维护内部的利益、协调内部的人际关系,而创制的属于内部交际的,约定俗成的民俗的语言。”我们知道一般的语言是普通话,从春秋周朝开始就有雅言,后来又有官话,又有国语,构成了主流的语言。即使是方言,我们知道中国有九大方言,各个地方,像浙江这种地方,过一个县甚至过一个乡都不太听懂对方的话,温州就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它依然还不能算是隐语,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能算。大家都知道戴笠,国民党军统的特务头子,他带的全部是江山帮,他是江山县的人,他手下骨干全部是江山帮。据说他们开会讨论说要杀掉哪个人,这个杀掉的人就坐在他们当中,他就用江山话说,这个时候江山话某种程度上就变成了隐语。总体来说,主流的语言就是主流的语言,而隐语是语言的社会变体,所有的隐语都是语言的社会变体。

举一个例子,过去古代的时候,近现代也有,很多有名气的店烧纸船、纸钱,毛主席的诗里面有一句:“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中国人一直有这个心理。现在很有意思,我找了几个,这不是真的房子,是纸房子,被烧掉的纸房子,这个是要被烧掉的纸手机,像真的一样,这个是至今还活跃在中国很多乡镇和城市里面的纸扎店。在中国近现代,纸扎店的人和懂行的人不说“纸”这个字,因为一说“纸”就意味着家里面的人死了,这个很悲伤。还有这个人到阴间去应该和阳间生活的一样,结果到阴间用的都是纸扎的东西,显得不好。所以到纸扎店里去就要避“纸”字,要用相关的隐语代替,比如纸马褂他叫做“对洒”,纸长衣叫做“长甲”,纸帽子叫做“盖顶”,“纸鞋子”叫做“立地”,这个都可以理解,但是后面这两个我确实觉得很难理解,纸茶壶叫做“多潘”,纸茶杯叫做“潘客”。这个真的很难理解,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我这一次要备课才找出这两个东西,这个就是属于隐语。

隐语大概有五大特点:首先它要隐秘,暗号、密码、基因,这些都有一个隐秘的性质在里面,它要通过不同于通用语言的语型表现出来。比如大家看这一段经过文革的人熟悉的不得了,《智取威虎山》里杨子荣要上威虎山,要取得信任要对暗号,江湖上叫“切口”,你要对上号的。我们一般见面了以后,应该是“你好”“我好”这个样子的,但是他完全不同于通用语的语型,他说“天王盖地虎”,后面马上一个“宝塔镇河妖”。前不久拍的《智取威虎山》,张涵予演的杨子荣还是有这一段。小说《林海雪原》里面就多了,黑语就多了。记得我们小时候小男孩特别喜欢黑话,这个黑话我后面会介绍它有审美的一种感受。“天王盖地虎”如果对上了“宝塔镇河妖”,等于说“同志你好、我好”这样的通用语。第二点是封闭性。有意违背交际会话合作的原则,使用隐语,对外部封闭。当他们两个说“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时候,在旁边的人如果不是土匪,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就是要封闭。第三要有一定的语境。语境很重要,它这个语境是土匪见面的黑话接头的语境。第四个是集团性,所以我用了这样一张图,一群人在一起全部用这样的话说,在混社会的。第五偏离性。它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语言,有强烈的偏离,偏离的南辕北辙了。比如说“么哈么哈,正晌午说话,谁也没有家,脸红什么,精神焕发,怎么又黄了”等等这些,但是这些并不是我们后来文学创作的语言,完全就是当年在黑龙江他们那些土匪座山雕的语言。这个语言完全偏离了我们日常的切口和对话,我们日常对话不会这样说的,我们会说你从什么地方来的,你的领导是谁,你的下级是谁,你是怎么走的?用这个办法来考验是不是自己人。但是他用了完全是浮在现实生活上面的(而且还不在对应的上面),离的很远的这样一种方法。

这样一种方法的分布,我从行业的角度分了一下,比如商业的消费行业,衣食住行,茶就是属于食,食有很多的隐语,比如买米的米行,完全有一套自己的语言的;比如丝绸行业,丝绸行业有自己一套语言的;裁缝也有自己的语言。手艺工匠行业,比如瓦匠、石匠行业,我们称之为低层劳动者,底层劳动人民也有一套他自己的语言。还有一个领域的隐语很兴盛,比如梨园、曲艺、巫术、看相的、算命的,也有一套语言。还有某一些宗教民俗的语言,有一个小团体。

其实还有妓院。妓院有一种职业就是隐语,妓院里面的店小二,专门拎茶买东西的杂役,主要是上茶的,他有一个说法叫“大茶壶”。这个大茶壶在旧社会很清楚的,就是这么一个职业。我记得陈道明演过一个大茶壶,但是他从来不说这个戏,我是看到过的,他也是一个隐语。我们今天讲工作跳槽,工作不好了就跳槽,实际上“跳槽”最早是一个妓院里面的词,妓院里面也有相好的,我跟你好,但是你没有钱了,我不跟你好了,她就奔那个人去了,这个叫做“跳槽”。这个东西现在不说了,现在说了不好,但是“跳槽”最初就是这么来的,这种隐语在晚明、清末、民国初年那一段时间,包括民国抗战这一段时间用的还是比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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