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文:构建中华茶道学派的必要性和内容性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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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国内有没有茶道学派?严格来说,还没有,那就需要我们加大步伐努力构建。
一种文化只有不同学派之间的互相碰撞、互相探讨才能够发展,所以我就讲一个学派可以有各种不同的流派,像佛教一样有各种不同的宗,天台宗也好,华严宗也好,唯识宗、禅宗也好,这样互相碰撞。即便佛教禅宗还有南派和北派的标题,但他们都称一个老师,尽管他们的主张不一样,这个我想就是茶文化今后能够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推动力量。
就像宋明理学一样,不同的学派越多越好,有程朱理学派,陆九渊、王阳明的心学派,张载、王夫之的气学派,还有陈亮叶适的实学派,有各种各样的派别,所以宋明理学就发展到了中国文化的顶峰。所以不怕学派多,就希望有不同的学派互相促进,互相取长补短,走向世界。
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茎,如果我们抛弃了传统,就等于断裂了中华文化的命脉,所以我们要继承传统。因此弘扬中华茶道文化,讲好具有独特精神标识的茶道文化故事,提高中华民族文化自信,创新中华源远流长的茶道文化,就有必要建构中华茶道文化学派,更好的走向世界。
什么是学派?彭永捷教授有个说法“学派是由具有共同学术渊源、学术宗旨、研究兴趣、研究倾向、研究范式组成的学术共同体。”根据这个说法,第一点我们首先要确认茶道学派渊源、宗旨、范式,换句话说也就是茶道所尊崇的对象是什么,如果没有一个渊源,没有一个崇拜的对象,崇拜的人物,那么这个学派就是空的,比如中国的儒家学派孔子,道家学派庄子,墨家学派墨子……这都是需要有个人的,因此这一点很重要,必须存在一个崇敬的对象人物以及遵循的经典。那么经典是什么?我这里建议是不是以陆羽作为我们所崇敬、崇拜的人物,以《茶经》作为经典。经典很重要,没有经典不行,老子有《道德经》,孔子有《论语》,基督教有《圣经》,伊斯兰教有《古兰经》,现在大家公认的经典可能就是《茶经》,除了《茶经》之外尽管有很多书,但并不是公认的经典,《茶经》是中外第一部系统的茶学著作。
尽管茶道这个词并不是陆羽提出来的,而是由比陆羽(733—804)晚些的诗僧晈然(760—840)提出的,晈然是陆羽的朋友,他的一首诗里提到“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尽管茶道这个词是晈然提出来的,但我们是不是还是以陆羽作为崇敬的对象。
日本茶道流派知名的就有表千家、里千家、武者小路千家三家,日本有茶道学派,这也激励我们今天一定要成立学派。学派可以有不同流派,但是要有一个共同崇敬的对象,也就是祖师爷只能有一个,不能变,这个传统不能隔断,经典就是《茶经》。所以我觉得当前可统摄农业大学的茶叶系和茶叶学会以及民间组织,可以成立一个茶道学派。如果把陆羽作为崇敬对象,那么茶室可以有陆羽的牌位,有《茶经》及晈然等人的语录,这样才像个样子。
尽管各自的主张可以不同,还可能存在相互的争鸣,但在内容上,未来的中华茶道学派在内容上应该是雅俗共赏的。
茶道既可以是阳春白雪,也可以有下里巴人,既可以是雅的、高尚的、文明的、美好的、规范的这样的组织,同时又是人的气质、气度、气韵流露出的高雅、儒雅、文雅、优雅、幽雅、古雅这样一些特征的雅文化。茶道如唐代刘贞亮《茶十德》中说的“以茶可雅志”,人雅,茶室也应该雅,茶雅就构成雅的风范和内涵。但茶亦是大众的饮料,过去我们路边的茶亭、百众的茶座、一些茶馆、茶舍、茶坊等等,还有北京的大碗茶,都成为大众俗文化的一种场所。不管是俗也好,雅也好,都应该认同茶道的原则,这样才能有更大的发展,才能突破雅文化的特征。
中国如果要创造茶道文化学派,应该同日本和韩国不一样,我在韩国也喝过茶,过去每年去韩国一两次,中国应该有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应该有自己独特的特点,雅俗并立,有别于日韩,这样才能在世界上有你的地位。你不能同别人一样,同别人一样就是抄人家的东西,过去我们哲学讲照着讲,你照着别人讲别人怎么能承认你呢,所以你应该有一个独特的特点。我想我们有茶的祖师爷,有茶经,有茶的雅俗共赏的东西,这样就能突出我们的特点出来,雅俗共赏才能相得益彰,茶德、茶雅和茶俗互相得到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