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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亦非:《儿女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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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儿女英雄传》处理了六个主题:创世、爱、空间、时间、生死、关联。每一章一个主题。纵观诗歌史,每一部严肃的长诗无不处理生死时间空这些命题,或者是全部,或者是部分,因为它们是思想都会碰上的终极问题,是每个人有意识或无意识地碰上的问题。换一种说法,几乎所有严肃的长诗都是同一个文本在不同时代的镜像,是同一个“理念”文本所改写出来的“分有”文字。所以《荒原》也是《浮士德》,《浮士德》也是《神曲》,《神曲》也是《尤利西斯》……而《尤利西斯》可能也就是《儿女英雄传》。无论形式如何改变,但在主题的不变上我们可以辨认出长诗的乔装打扮或借尸还魂。

 

【模糊】

 

    毫无疑问,《儿女英雄传》中的人物是很模糊的,男主角“他”没有名字,女主角“她”也没有名字,可疑的“它”也没有名字,都只是一些人称代词。神话、传奇、电影、童话、小说等面目可疑地出没,其中没有清晰的情节,虽然此诗的美学风格设置为“明”,但故事与人物却并不明朗……而在我看来,模糊正是明的一部分,甚至不是明的补充,而是明借以通过的事物。

 

【乱码】

 

    乱码在此诗中大量存在,乱码没有明确的意思,但却有意义与意味,乱码意味着符号的自然、自由、漫游,也是符号因偶然而聚合在一起。在意义过于密集的诗中,出现一些乱码,对于写作者与读者都是透气、放松,形式没有失却但意思已经逃亡。在关联时代,乱码即是《黑客帝国》中突现在地下铁车站中的尼奥,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语境的变化而成为乱码,在《儿女英雄传》中,每个人物因为文本的关联互渗而成为乱码。但有些读者则认为可能在文本传送与转换中字处理程序出了问题,所以是乱码。考虑到这种情况,我故意在全诗最后一行标注“本诗所有乱码均非乱码而是正文”,但这几乎无补于事,仍然有不少读者向我报告文档出现了乱码。有意思的是,“本诗所有乱码均非乱码而是正文”被放在以乱码组成的一节中,乱码变成正常,而这些正常的文字反而获得了乱码的效果。

 

【隐喻】

 

    全诗在修改中渐渐消失了比喻句,虽然并非那么彻底,因为我想要的是一首没有比喻的诗,所以将隐喻性的原标题《玻璃迷宫》改为《儿女英雄传》,所以试图清理隐喻,不过我知道这种努力只能是形式上的洁癖,于诗歌无补于事,因为文艺的本质即是作为隐喻而存在,取消隐喻即取消文艺,取消文化。

    比喻是一种同意反复,在叙述过程中的骨质增生,让叙述的直线小小地停顿一下,多出一块。

    比喻也可以是叙述中的推进的一环,喻体也成为本体,如此,保持流畅的直线感,比喻方有速度。

    比喻是感觉的替代与意象的叠加,以此形成张力带来熟悉感或陌生化,普通写作者的才华就表现在比喻之上。

    比喻之所以行得通,因为A事物与B事物有共通性?

    世界是被看成是隐喻性的。

    在隐喻性的世界中,B事物与A事物有相似的结构,AB可以叠加是因为它们处于透明或半透明的状态,且有一些结构相同/相似/相近的点线面,这种透明感与相似性源于道/理念/逻各斯的存在。

    在逻各斯//理念的作为“元”与“源”的纵轴、隐喻作为横轴的坐标系上,个人(人与物)都只是影子,只是同一理念的不同分有,同一事物的不同镜像,所以比喻是有道理的,才华是被承认并羡慕的。

    如果,如果逻各斯//理念并不如所想般存在,那么隐喻就只是人类巫术般的错觉,只是一种不曾增殖、与本质无关的杂技,于是才华也就只是一种巫术能力。个体(人与物)被解放出来作来独立的个体,而不再是影子、比体或喻体,世界的本质也就不再是比喻。更重要的是,比喻就是多余与不合理的错误。

    所以,对比喻的否定是个体解放的第一步。

    对人类终极的解放从语言的解放开始,一旦比喻消失,隐喻的世界被揭穿,极权也就无藏身之地,因为极权正是一种社会/政治组织上的比喻,极权的世界不折不扣是隐喻的世界。

 

【技艺】

 

    技艺是处理世界与事物的方式的工艺,是诗的基础,是建筑在修辞上的方法,中国因为教育的缺陷,大多数写作者在学校中未接受过完整的修辞学训练,在技艺上处于非常粗疏的状态,不知道技艺是什么,不重视技艺,甚至在中国新诗传统中一直存在着反技艺的传统。技艺是什么?于我看来它与人类精神状态有关,它是世界的裂缝,不同的时代产生不同的技艺,从技艺中我们侧身进入世界的内部。于写作者而言,技艺是人生观与世界观在方技上的表现。基于对技艺的这种认识,在写作《儿女英雄传》之时,我试图发明某种独有的技艺(我一直相信技艺是个人发明出来的),最后我勉强发现(从写作中发现而非发明)了存在于此诗中的技艺:篡(窜)入。

 

【篡(窜)入】

 

    在奥德修斯漂泊于海上十年间的叙述中,有时强行地窜入另一个形象,忒修斯有时取代他……在尼奥拯救锡安的过程中,有时画面被篡改,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崔妮蒂,而变成了阿里阿德涅……在忒修斯诛杀牛头怪的历险中,关键时刻杀掉牛头怪的却换成了尼奥……而坐在疯狂的茶点的餐桌边上的,本来是帽子匠、三月兔、睡鼠与爱丽丝,但却在一眨眼间变成了尼奥、忒修斯、奥德修斯……这也许是多个文本互相关联而带来的交叉而窜入,最后篡改的效果。客观原因是这样,但也许并不仅仅是这样。在一个关联的时代中,每个人的命运在某些节点被另外的人所冲撞而发生改变,而早就经典化的被设定的文本中,虽然人物的命运尚能保持某种形式上的完整,但在过程中,总是不断被别的文本的人物冷不妨却又势所必然地窜入,从而篡改了某个时段任何的主角或配角。而被窜(篡)入者,也在别人的命运中充当窜(篡)入者。个体的完整性垮塌,个体的独立性消失,个体因而成为关联中的一个符号,符号是可以被替代的。这种技艺:A文本与B、C、D文本的人物偶尔却又不断地取代然后又退出的技艺,我称之为“篡(窜)入”。也许不是我发明了它,但我在写作中过程发现了它,并强化了它。“篡(窜)入”作为技艺,表明我对关联时代人类命运的看法:没有人的命运是自我掌控、完整的,没有人是独立的,因为他总是被“替补”并且他也不断去“替补”(在德里达的意义上使用这个词)别人。这是一种悲观的对未来的看法,却也是一种客观的看法,我想。

 

【儿女英雄传】

 

    此诗的标题大费周章,一开始时叫《玻璃迷宫》,但我嫌四字的结构太硬,便加了个“小”字,变成《玻璃小迷宫》,诗人与评论家茱萸说这“小”字让人“蛋痛”,天长日久,我也觉得这“小”有些多余,便改成《玻璃迷宫》。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开始厌恶隐喻(其实在比它更早的我的第二部实验小说《碧城书:时间荡漾》中,我便彻底地剔除了比喻句与形容词),便想换掉这个名字。某一天福至心灵,突然想起烂俗的《儿女英雄传》这个名字,细一想,它对此诗内容极为妥贴,诗中有男有女,都是史诗、神话、电影、童话中的英雄,所以叫《儿女英雄传》再合适不过了。但诗中所写的却并非英雄,他们都是些平庸的、平面的的日常小人物,并非真的英雄,所以称之为“英雄”,便带来淡淡的冷静的嘲讽之效果。但直到写这篇文章之时,并无任何人认为这名字不错,发表看法的人们都对之不以为然。我想因为人们都因为传统的侠义小说《儿女英雄传》与红色电视剧《儿女英雄传》大倒胃口之故。

 

【章回体】

 

    此诗采用了章回体,因为名字叫《儿女英雄传》,既然是传统小说的名字,那就是用传统的形式罢,唯一区别在于每一回的标题并不是对联的形式,因为此诗作为关联论的“现场”,所以每一回的标题采用的是虚词。我一直认为,诗歌爱好者喜欢用形容词,入门者喜欢名词意象,优秀诗人处理动词,而大师,却一定是处理虚词的好手,因为诗歌不在形容词、名词与动词之中,而是在虚词之中,虚词是世界的裂缝,是语言的缝隙,从那里可以进入世界的内心。

 

【几句关键的诗】

 

 

  在工业时代以来的诗歌史上,有一些诗句非常关键,它们成为一个大的写作时代与另一个大的写作时代分水岭上的水文地标。

    这些水文地标后来影响了一个时代甚至数个时代的写作,写作的走向,写作的趣味,写作的效果,成为后来者反复描摹的范本或模具,我们甚至可以说,以这些诗句为标准去划分那些写作时代并衡量那些写作时代,新的写作时代从这些诗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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